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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近的生活可以說是進入一種瘋狂而膨脹的忙碌狀態之中,有趕不完的報告和新聞稿,當這一秒忙完這份作業,下一秒的鳴槍已經又響了,我活像個參加了所有運動項目的田徑選手,連擦汗的時間都快被省下來了,更別說停下來喝口水。但昨天,我堅持排除所有工作,空下兩小時的時間給自己繼續看春上村樹的「邊境.近境」,總算稍微解了思梅之渴。

最近幾天晚上,我為了讓自己鮮少運動的身體停止橫向擴張,而開始吃30元的陽春麵,這間店的老板似乎是一對母子檔,兩人每天早上九點從菜市場買菜過來,一邊看著提早餐上課的淡大學生匆忙的走過,一邊清洗著一把把翠綠的小白菜,互相聊聊最近的新聞事件和最夯的政治人物。在這間小小的麵攤裡,一天最忙碌的時候就是中午和晚上,其它時間可以看看雜誌報紙,和鄰居聊聊天或互相送點小吃土產打打牙祭,生活還算愜意。老板兒子帶著眼鏡,一臉憨厚,講話雖然有點大舌頭,但卻可以聽出他思緒清晰不囉嗦,「湯麵?內用?」快速而精準的問著,讓有時還在想稿子內容的我來不及反應,一旁的母親則顯的溫柔許多,端面過來時,總是會輕聲地提醒我,「麵有點燙請慢用!」湯麵的蒸氣濛霧了我的眼鏡。

拿下我的眼鏡,抬頭看看四周,幾乎每個人都戴著眼鏡宿命性的吃著麵,好像只有我把眼鏡拿下來吃,不曉得什麼時候開始,台灣這麼多人都戴眼鏡,我從國小四年級因假性近視,當時還抱著一點希望,以為這只是假的,過一陣子就好了,沒想到這一戴就是13年,而且很有可能是得戴一輩子了。近視最主要的原因,是因為從小到大,電視幾乎算是我最忠心的玩伴,後來再加上漫畫的介入,大大增加了我用眼力換取不落入寂寞迴圈的機會。眼鏡,於是就開始宿命性的嵌在我的生命之中了。

眼鏡本身似乎沒有意義,但每個人的近視所造成的集體意識的轉變就非常令人感到神奇了,還記得以前總是常聽到有人被取笑是四眼田雞,眼鏡寶寶,如果在加個牙齒矯正器就更帥了,變成機械戰士之無敵大鋼牙。但不知何時開始,戴眼鏡變成一種大多數人無法脫離的宿命,也慢慢忘記那段被當作不同類型的歲月,當年級越升越高,調查班上近視時的手也越舉越多,如今,這個問題已經很少在課堂老師題出來問了,老師只會推推眼鏡說,「看不清楚的可以坐到前面來或調整你的位置。」大學生如果看不清楚的話,不是擠到最前面看老師噴口水,就是趴在後面跟周公打Wii。

總之,戴眼鏡已經就像我們的穿著衣服那樣自然的這個轉變,或許就像大陸人被政府限制民主思想那樣,久了就自然了,自然了也就習慣了,就算戴起隱形眼鏡,也還是改不了近視的本質,也不會對近視感覺奇怪。甚至,戴眼鏡變成一種時尚,有些人戴眼鏡還變得比較有氣質,這種想法應該也不曉得從什麼時候或哪個地方產生的,好像是大家睡了一覺以後,看到戴眼鏡的感覺比較有氣質的樣子,也許,是被外星人植入做實驗用的也不一定。

我每天都不停給自己的行事曆塞了一堆事情,總希望自己能盡可能的學習,盡可能的成長,但每天得忙碌卻讓我輕易的忽略我還缺少什麼,我還要追求什麼,原本得我是怎麼樣的,除非停下來仔細瞧瞧。

就像每天一起床就是戴起眼鏡,一直到入睡才拿下來。說起來,夢裡的我可能還比較了解真正的我。但我想想現實是怎麼說的呢?現實告訴我們,當你停止忙碌就是一種罪惡,當你停止鍛鍊自己成為更優秀的自己就是一種墮落,一樣月入2-3萬,辛勤地在大企業工作就是比較上進,在學校附近悠哉地賣麵就是被說是比較沒出息,於是,我揉揉眼睛又繼續趕稿趕作業。

但這還只是學生,套句出社會的學長姐常掛在嘴邊的話,「還是當學生最幸福。」以一付過來人了不起的樣子訓誡著,我不曉得大學已經忙成這樣了,出社會又會怎麼樣,或許差異在於現在做的都是我們自己決定要做的,而出社會則是上司替你決定要做的吧!天曉得,每每看到學長姐一副打戰完的疲累模樣,就不得不心生恐懼。

或許吧!拼命操自己有這麼做的好處,也許在這種狀態下進了社會後,認知的落差不會太大。而老實說,我也不希望自己被懶惰偷偷征服,只是我現在希望的是,忙碌的生活可以像眼鏡那樣很自然的讓我戴起來,自然而然的相處著,享受其中的成就感,而不感到一絲沉重或不舒服,如果眼睛都可以做到了,我想或許哪一天,忙碌也做的到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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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WAISHIN BOY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